「咯⋯⋯咯⋯⋯咯⋯⋯」
打開家門,聽到「咯⋯⋯咯⋯⋯咯⋯⋯」的聲音,「不會有鬼吧⋯⋯」,心裏正想著就聽到那聲音好像離我又近了些,望著身上紅色的衣服,「無事的⋯⋯又不是七月十四,又不是晚上,光天化日之下,不會有事的⋯⋯」一邊安慰著自己,打開閘門,「咯!」「咯!咯!」「咯⋯⋯咯⋯⋯咯⋯⋯」笫一次是門鎖開啟的聲音,第二次是由門外傳來,然後又回到了最初的聲音。
壓著心裏恐懼,把頭伸出閘門,便看見長長的走廊有一位帶著白色紳士帽,身穿藍色襯衣,白色長褲的老伯伯,右手拿着拐杖,左手推着「小車仔」,正一⋯⋯步⋯⋯一⋯⋯步地走著。「原來是伯伯,真是自己嚇自己。」放下心中恐懼,走出門口,鎖上閘門,再望向伯伯,他竟彷彿完全沒動過一樣,那步速就像烏龜,慢⋯⋯慢⋯⋯地走。
「你好呀伯伯,好久不見你了。」「咯⋯⋯咯⋯⋯咯⋯⋯」
伯伯一邊以龜速前進,一邊抬起低下頭,望了我一眼我,又再低下去,他好像沒聽到我叫他。這次見到伯伯,他的步速好像又慢了。以前總會在早上遇到伯伯,他每一天都一個人準時出門晨運,一個人回家,每次見到他都會與他打聲招呼,他也會回應我一句「早⋯⋯晨呀⋯⋯小⋯⋯妹妹」
很久沒有見過他了,他的身型好像又瘦了,衣服穿在他身上,鬆鬆的;腰又彎得更低了,只能靠枴杖撐起瘦弱的身軀;聽力好像也差了,沒能聽到他的回應,而不變的只有他右手中的拐杖,左手推着的「小車仔」和那孤形單影。走了四步就走到了伯伯的身邊,而伯伯走了七、八、九、十步也只不過移動了那一點點的距離。雖然伯伯的腳步很慢,但他的手速卻很快,在我移動的時候,他很快就把他的「小車仔」拉近自己,為我提供了一條小小小道路。
走過伯伯,回頭望了望,伯伯抬起手中拐杖,向下一放,發出了「咯」的一聲,腳也抬起,向前走出小小一步。望着伯伯孤獨的背影,腦海裏突然閃出「如果我老了也像伯伯一樣,一個人,我會怎樣?」的念頭,這個念頭只浮現了一瞬間,就被我拋到腦海後去,並繼續前行。
「也不知道他要走多久?」
在升降機門即將關上的時候,那聲音便送我離開,「咯⋯⋯咯⋯⋯咯⋯⋯」